本轮货币宽松始于2018年初普惠金融定向降准的实施,至今已超过7个季度。近期,投资者对未来的宽松开始产生疑虑,一方面忧虑高企的CPI会对央行的宽松操作产生限制,另一方面央行在下半年的实际操作中“积极”程度略有降低,而易纲行长在9月24日的讲话也被顺势解读为偏谨慎。那么,当前很有必要对过去一年多宽松操作的特征和历程进行总结,未来货币政策的走向就会更为明晰。
本轮宽松的几大特征:
1、降准不降息。7个季度以来,央行开展全面降准或定向降准共7次,尽管每次操作幅度不同,但基本维持了每季度降准一次的节奏。然而,与以往宽松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未开展任何降息操作,存贷款基准利率与其他货币政策工具利率均未做调整。主要原因有三,一是2018年至2019年上半年,美联储仍处在加息通道中,降息会对人民币汇率的稳定构成一定压力;二是进入2019年后全社会流动性开始改善,部分热点城市房价略有抬头迹象,为执行房住不炒的指导思想,宽松力度应有所保留;三是为落实其他控杠杆任务,央行对于降息必然是持谨慎态度。
2、降准幅度已超过上一轮。宽松期间,大型存款性金融机构准备金率由17%降至13%,中小型存款性金融机构准备金率由15%降至11%,符合普惠金融定向降准的机构可以额外再降0.5-1个百分点,部分小型机构获得的政策更为优惠,全市场平均降准幅度大于4个百分点,已超过上一轮降准(2015-2016年)3个百分点的幅度。降准已逐渐由短期刺激工具变为常态化货币投放工具。
3、宽松并没有推动M2和社融的大幅回升。上一轮宽松对于M2和社融的推动立竿见影,且上升幅度很大,M2增速由2015年1月的10.8%提升2.6个百分点至13.4%,社融增速的回升略晚一些,由2015年6月的11.9%提升1.5个百分点至13.4%。而本轮宽松中,2018年M2增速始终在低位徘徊,社融增速继续探底,直到2019年一季度才出现明显的改善,但改善幅度相对较小。以往的货币宽松往往伴随三个现象,地方政府大规模举债投资基建、房地产市场的全面松绑、金融机构“创新”业务的放开,各类主体的加杠杆行为借助央行的供给加速了全社会债务和流动性的膨胀。而本轮宽松中,中央对以上三个方面的监管始终保持定力,降低了货币宽松可能带来的副作用。
本轮宽松在不同阶段也有微妙变化。第一阶段2018年,首年宽松力度较大,除了降准外,MLF余额也维持增长趋势,但改善社会融资环境的效果还未显现。第二阶段2019年上半年,社融与M2开始企稳回升,宽松节奏略有放缓,MLF余额开始压缩。第三阶段2019年三季度,更加注重结构性政策与制度建设,加大对小银行的定向降准力度,推出LPR改革引导实际贷款利率下行,严控房地产融资及资金违规流入房地产领域,在总量上更加珍惜操作空间。
站在当前时点,下一阶段的货币政策应会延续第三阶段的操作思路,宽松将维持常态化,持续时间很可能远超以往,且不易出现短期的大规模操作,此外,各类监管政策将保持定力,以时间换空间,为结构性改善创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