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昕帆专访：A股是PC端市场，新三板是移动端市场

（原标题：张昕帆专访：A股是PC端市场，新三板是移动端市场）

读懂新三板报道 3月22日，读懂新三板、中信建投证券和东北证券联合举办的2017中国新三板做市商大会（MMCC）在北京隆重举行。中信建投执委会委员、董事总经理张昕帆在接受记者专访表示：A股是PC端市场，新三板是移动端市场，创业板中小板就是一个Pad。新三板类似移动互联网，做大流量后必然会带来各种生态。中信建投高度看好新三板，长远乐观，具体业务上保持谨慎。此外，新三板需要一个大的市场定位，基本框架出来以后，才是由下自上的制度迭代。

以下是专访实录：

1.新三板挂牌企业过万，券商面临哪些挑战？在业务上会有哪些拓展？

新三板挂牌企业数量破万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我记得挂牌2000多家的时候，我就说新三板是中国最大的资本市场，企业数量会超过深交所和上交所的总和，但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新三板是一个引领国家资本市场进步的市场。如果很多资金都在收藏红木家具、古玩、字画或者买房子，而没有投入到实体经济中，是很可惜的现象，无助于国家的发展。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主要是因为资金缺乏可供投资实体经济的渠道和优质的项目。资本市场要素不发达，好企业涌现不出来，没有渠道资金怎么投？所以说只有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发展才能够真正帮助到实体经济。

因此资本市场把中国海量的没有合适投资项目的资金和需要钱的创新型企业连接起来，这才是中国经济未来能够进步的唯一途径。中国房地产涨得再高，古玩收藏涨得再高，都是一些偏才，对整体经济的进步是没有帮助的。因此，从这个逻辑来讲，主板创业板中小板太小了，形成不了一股风。而新三板在充分的市场化的竞争当中促进了革命，促进了社会进步。

新三板是一个类似于移动互联网式的资本市场，比主板宽容一些，它先把流量做出来，流量做大后各种生态就出来了，新三板市场的容量会比我们想象大得多，现在只是刚刚起步。我们高度看好新三板，因为整个顶层设计的模式是基于面向未来的模式。因此，我认为挂牌企业过万只是第一步。

为什么呢？新三板的目标是解决中小企业的问题，创新型企业的问题，新三板承载着中国成为创

新型国家的重要使命，而创业板和中小板做不到这个。我自己形容中国的资本市场是这样的，目前的A股市场就是一个PC端市场，新三板就是一个移动端市场，创业板中小板就是一个Pad。而现在说的转板、IPO，我认为都是一些支流。新三板本身就是主体，它的主流不可能是IPO。

这就牵扯到我的很多观点。首先，我为什么不希望降低投资者门槛？因为做投资、看市场就要搞清楚，是挣长远的钱还是挣短期的钱？我认为，关于新三板存在流动性制约的问题都是伪命题。华为有流动性吗？华为的股价这几年是否涨了几万倍这个我不知道，但华为没有上市，你也买不到它的股票。企业的创新价值才是这个市场的生命力。如果流动性好了，企业却是一塌糊涂，最后不就坑投资人了？

因为创新、创业风险很大，不是普通老百姓都能当创新创业企业股东的。普通老百姓一生积蓄只有十几万，是不具备高风险投资能力的。那么在企业的审核方面，在未来的价值判断上，我们就要下很大的力气。那么这个企业还能挂牌吗？市场还能容忍各种错误吗？不能容错其实是民族创新最大的阻碍。

比如说像银行理财，你把钱存到银行，那就是银行定期，表面看是没有亏损的，实际上风险是最大的，因为没有跑赢通胀你就输了。你要容忍一点风险，你可以投资一点房产或者股票，这样收益反而最高。新三板也是这个道理，如果怕老百姓赔钱，就不应该让他买新三板股票，如果买了新三板股票后出事了，老百姓又容忍不了，那新三板很可能会夭折，这样又怎么能创新呢？

我们强烈看好新三板，但我建议通过行政手段进行强行推动，因为很多企业暂时还是不值得投的。那么你怎么知道哪一家企业好呢？只能依靠搞大流量，不断竞争、博弈，靠各种办法筛出优质企业，这就是大数法则，这是社会的常态概率。

主板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因为它要保证风险管控，要考虑散户股民的风险承受能力，这就导致了主板市场创新的活力相对较低。

我们就要加强投资者适当的管理，加强对新三板制度建设的推动，加强整套基础工作，像分层制、信息披露、客户适当性管理、研究、市值管理、流动性改善等等企业的一整套价值服务体系。我们作为市场的中介，就想帮助解决新三板遇到的各种困难，使得新三板能够健康、稳健的发展。

中信建投对新三板的方向坚定不变，同时我们还立足于新三板本身的制度变革，把他打造一个引领中国乃至世界的最大的资本平台。市场肯定要慢慢分几大板块，并且也会迭代，慢慢迭出创新层、精选层。未来能够市场定价的肯定是在新三板，未来谁体量大谁说了算，而创业企业、科技型企业肯定在新三板，不在主板。新三板的发展速度一定是非常快，但是我们觉得还是要做好基础。总体来说，新三板是中国有非常独特的东西，有一个容错的市场对中国发展很有意义。

2.好的制度设计有助于市场发展，对新三板制度设计的看法有哪些？

新三板的制度太敏感了。当初新三板的制度设计非常棒，它是一个包容板块，是高端个人和投资机构的板块，这个制度设计把它跟A股市场有效区隔开来。制度设计是要包容，要市场发挥一定的作用，也需要较高的门槛。你看美国的宪法也是先是大纲，比如说三权分立、保护私有财产，再细了也没有，靠修正案，到现在只有几十个修正案。如果时代发展超出我们的想象，可以参与修正案。所以要有一个大的市场定位，这是一个基本的框架，然后出现制度迭代。

券商的经验是基于A股市场，所以券商对企业的估值是用A股市场的估值，但是新三板跟A股不一样。在A股市场遇到一个特别大的造假企业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新三板是一群“野蛮人”。A股市场就像学院派一样，没有在猛兽丛林里面待过，没有遇到这些造假问题。

现在新三板流动性问题没有解决，怎么办？引进私募股权投资机构，因为私募天天跟这帮人斗的，识别过骗子，斗过猛兽，把他引进来之后，就又产生一个价格，因为价格是各方意见的统一博弈出来。下一步可能又引进公募，再引进创投，这样使得三板慢慢迭代。

分层的迭代也是如此。一万多家谁能弄明白？慢慢就要分层，市场自然给你分成比较好的和一般的。到创新层了，发现还分不清，这时就要慢慢出现精选层。这些东西不是中央领导讲话，这个市场的智慧在民间，从下往上走，而不是领导说我认为应该加精选层，那就离现实很远。

市场底层在不断分层，你不分层，我自己分。比如客户问我该怎么选？我就得自己分层，我选200家。客户又问你，你再给我选20个。这样慢慢就形成一个精选，然后再做大。

我就在想，这个行业的玩法一定是移动互联网式的玩法。什么意思呢？你一个证券公司养这些研究员能把它研究明白吗？研究不明白，怎么办？你要整合分布式。把社会那么多的资源整合到一个平台，你研究医药，我研究这个，整合一个平台，我们做平台的整合者和信息的搬运者，也做一些筛选。

同时，我们的辖区内有八千多名员工，也是分布式的。一个员工研究一支，我挑出300个优秀员工，组建行业最大的新三板研究队伍。

但是你看刘强东为什么建物流呢？他不外包物流公司，他自己干，客户体验超好。短期赔钱，但是长期不会赔的，他花了资产自建物流，真正解决了用户的痛点。所以我们现在在想，我们一个证券公司的使命是帮助客户，如果客户经理没有专业能力，什么也不懂，就是忽悠客户，忽悠完了过几天就淘汰了，但是真正受到损失的还是客户。

所以中信建投一开始招211、985的学生做顾问，这些高素质人才化身为理财顾问，他要给客户提供各种配置。中国最好的一块资产就在新三板，哪怕一万家，3%也是300家，这300家何止是五倍、十倍的增长？涨起来可能会达到十倍、二十倍、三十倍。但是谁能做好投资者的股权投资顾问呢？我们的员工。我们搭建行业最大的队伍，300家企业分给300个员工，一人一支，互联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