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贸区金改深水区：推进资本项可兑换

2014年12月26日，国家相关部门决定扩展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下称上海自贸区)的区域范围，从2015年3月1日起，金桥开发片区、张江高科技片区和陆家嘴金融片区将被纳入上海自贸区范围。

“陆家嘴金融片区云集众多金融机构，势必成为上海自贸区金融创新的新高地。”一家国有银行高层表示。

随着2013年9月底上海自贸区正式面世，围绕利率市场化、人民币资本项自由兑换，外汇管理制度改革等领域的金融创新举措，被视为上海自贸区金融变革的重要突破口。

过去一年，基于促进贸易便利化与投资自由化，已有跨境电子商务人民币结算业务、跨境人民币双向资金池、跨国公司人民币双向资金池业务等众多金融创新案例在上海自贸区相继落地，其中一些金融创新措施已在全国复制推广。

随着国家相关部门在广东、天津、福建设立新的自贸区，上海自贸区作为一位先行者，如何发挥金融创新的先发优势，将是一个考验。

多位金融机构高层坦言，未来上海自贸区最值得关注的两大金融创新方向，一是在条件成熟时逐步推进区内人民币资本项下自由兑换，二是推进自贸区各个金融资产交易平台面世，形成全球离岸人民币投资聚集地，加快人民币国际化的步伐。

探路人民币“有管理”的可兑换

记者多方了解到，目前央行与外管局等相关部门正在积极评估上海自贸区FT账户人民币业务的运行情况，拟在条件成熟时启动FT账户的外币业务。

所谓FT账户，即国家相关部门在上海自贸区专门设立的自由贸易账户(即FT系列账户)，该账户采用分账核算管理制度，即企业、个人、金融机构在自贸区设立的自由贸易账户都将被标识，与境内账号“隔离”，这些被标识账户的所有资金往来，央行将通过分账核算系统时时监控资金流向与操作合规性。目前，相关部门允许FT账户先以人民币进行交易结算，旨在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范围。

在一家银行自贸区分行副行长看来，这已给很多金融创新带来不少的操作空间。比如此前有家上市公司通过在上海自贸区设立的FTN账户(非居民自贸账户，是上海自贸区FT账户中的一种)，向某家银行自贸区分行质押境内上市公司股权，由其在境内设立的特殊目的子公司(SPV)获得相应的人民币贷款，用于收购境内同业公司。

“若FT账户能够实现本外币自由兑换，这家上市公司无需采取股权质押融资模式，而是先在境外低息筹集美元资金，再通过FT账户兑换成人民币用于收购境内企业。”他坦言，由于美元执行零利率政策，类似做法的融资成本将比股权质押融资更低，还省去股权质押融资的审核流程。

不过，基于一线放开，二线管住的监管原则，这类交易所涉及的FT账户与境内账户之间资金划转，相当于跨境业务管理，相关部门需要先进行相应的交易真实性审核。

在多位银行业人士看来，这间接推动境内资本项下的人民币有管理的可兑换。

以往，很多外商企业之所以对扩大中国投资贸易心存顾虑，主要原因是他们发现欧美国家可供选择的人民币汇率对冲、资金托管、投资理财产品与结算兑换工具屈指可数，他们通过在华投资贸易获得人民币，使用渠道较少。但随着相关部门在条件成熟情况下，逐步放开FT账户本外币自由兑换，他们顾虑可以减少。

“我们会先积累一批基于FT账户人民币资本项一定程度可兑换的金融创新案例，在未来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其他自贸区，甚至全国范围内进行复制推广。”这位自贸区分行副行长强调说。

离岸人民币投资中心“胎动”

记者多方了解到，除了已经面世交易的黄金国际板，上海期货所的自贸区原油期货交易方案已上报国家相关部门等待批复，上海清算交易所与上海股权交易中心也将适时推出自贸区大宗商品现货交易平台与自贸区企业股份转让系统。

在众多金融机构高层看来，这些金融交易平台的建立，一方面能提升中国在全球大宗商品交易定价的话语权，另一方面还有更大的战略使命——通过搭建上海自贸区的离岸人民币投资交易平台，加快人民币国际化步伐。

一家国内券商经济学家坦言，目前流向境外的离岸人民币规模接近2万亿-3万亿元，其中大部分离岸人民币缺乏投资通道。但境外机构之所以还愿意持有人民币，一是基于过去数年人民币年均单边升值2%-3%的汇兑收益，二是想尽办法让这些离岸人民币回流境内，获取境内外约3%的无风险利差。

然而，随着2014年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加之美联储计划2015年升息，进一步压缩人民币-美元的利差空间，这些境外机构持有人民币的意愿开始下降，不利于人民币国际化整个进程。需要一个离岸人民币归集投资平台，满足他们的资本收益预期。

“随着以人民币定价交易的黄金国际板、原油期货等自贸区金融资产交易相继面世，上海自贸区离岸人民币归集投资的大平台雏形已经呼之欲出。”一位了解自贸区相关政策的知情人士透露，相关部门还在考虑允许参与黄金国际板投资的离岸人民币资金，可以参与自贸区租赁资产、信托份额转让、原油期货、股票交易等投资，进一步拓宽离岸人民币在自贸区的投资范围。

他透露，在合规经营的情况下，不排除相关部门会推出更多创新举措。其中一项举措，就是某些上海自贸区金融交易平台向监管部门申请一个资金池额度，便于境外机构可以将离岸人民币投资自贸区内金融资产交易同时，还能投资境内某些金融产品，但这个资金池涉及到自贸区离岸人民币与境内人民币的自由双向流通，还需要相关部门审核。

但在多位金融机构高层看来，上海自贸区要成为全球离岸人民币归集投资中心，尚需时日。目前相关部门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国际投资者的准入问题。

“更重要的是，相应的金融创新配套措施必须跟上。”一位自贸区金融机构高管直言。比如FT账户若能实现本外币自由兑换，国际投资机构就可以将外币自由兑换成离岸人民币投资黄金国际板，一旦需要投资退出时，他们也能将离岸人民币自由兑换成外币，如此交易便利性将大幅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