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达成TPP协定”点评:祸兮?福兮?

核心结论:相比于其他国家双边和多边协定,TPP协定的核心特征是高标准和广覆盖。高标准指更开放的自由贸易和投资以及更严格的条款内容;广覆盖指除传统货物贸易外,还涉及知识产权保护、投资国争端解决、限制资本管制、操纵汇率及国有企业公平竞争等多个领域。我们认为,此次TPP协议达成,对中国产生有如下影响:第一,会冲击出口,但短期内影响有限,仍有较大的缓冲期。时间上看,TPP协议尚需各国议会批准才能生效,空间上看,目前中国正在大力推进的多边和双边自贸区谈判也会缓解TPP的负面冲击。第二,TPP更重要的意义是可以倒逼国内改革,寻求更加深层次的发展。TPP可能有助于我国在市场开放、环境保护、知识产权保护、国有企业公平竞争等方面做出更深层次的改革。第三,获得贸易优惠的代价是要全面接受向美国看齐的“高标准”经济规则,这可能与目前的发展水平无法适应,现阶段没有加入TPP并不一定是坏事。第四,现阶段没有加入TPP并不一定是坏事。未来中国加入TPP或是大势所趋,这符合中国和TPP相关各国的共同利益。

n来龙去脉:美国主导的新型自由贸易标准TPP(Trans-PacificPartnershipAgreement),即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其前身是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StrategicEconomicPartnershipAgreement,简称TPSEPA或P4),是由APEC成员国中的新西兰、新加坡、智利和文莱四国在2006年发起,旨在促进亚太地区的贸易自由化。

2008年,美国宣布加入TPP,并提出要创建一个高标准、更广泛的地区合作协定。之后,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家相继加入。此次达成协议的国家共十二个,所有协议国家经济总量之和约占全球经济的40%。TPP的条约框架内容主要由美国主导,而与TPP相对应的另一个国际多边协定是2013年6月美欧正式宣布启动的TTIP谈判(TransatlanticTradeandInvestmentPartnership,即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议)。

n核心特征:高标准、广覆盖TPP的正式协议文件目前尚未正式公布,从TPP相关国家的政府报道来看,相比于其他国家双边和多边协定,TPP协定最核心的特征是高标准和广覆盖。

所谓“高标准”,是指TPP一方面要求更高程度开放的自由贸易和投资,另一方面对制定了许多相当严格的条款内容。传统的自由贸易协定多少会保留一些“例外”领域,最典型的如农产品、汽车等领域,而TPP则要求100%的货物分阶段实现自由贸易,不允许有例外商品,从而成为一个没有“例外”的自由贸易协定。

同时,TPP将实行更加严格的原产地规则。例如在纺织品及成衣原产地规定上,美国主张“从纱开始”原则。根据该原则,成衣产品使用之纱线与布料等所有原物料必须产自TPP成员国,且其后剪裁与缝合等制作过程,皆须于TPP成员国内进行,才能享受免税进入美国的待遇。此外,在知识产权保护、竞争政策、劳工和环境保护、争端解决等方面也都制定了相当严格的条款。

所谓“广覆盖”,是指TPP所包含的内容覆盖范围要远超一般的自贸协定。TPP不仅规定取消或降低商品关税,还涵盖投资、竞争政策、技术贸易壁垒、食品安全、知识产权、政府采购以及绿色增长和劳工保护等。(目前流传的TPP条约文本显示,TPP的条款共为20条,涉及乳制品业、纺织品及成衣、知识产权保护、投资国争端解决、限制资本管制、操纵汇率及国有企业公平竞争7个关键领域。)n中国影响:大胆地迎接,挑战并突破TPP基本协议的达成,对协议国之外的中国会产生一定的挑战,主要体现在TPP相关国家可以获得更加优惠的自由贸易条件,从而会对中国的出口产生负面冲击。但TPP对于中国的影响也绝非洪水猛兽,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它可以促使中国进一步地深化改革、提高开放程度,建立更高水平的市场经济体制。

第一,会冲击出口,但短期内影响有限,仍有较大的缓冲期。TPP协定的达成会对中国的对外贸易形成某种程度的负面冲击,但影响的程度短期内可能较为有限。从时间上看,此次十二国达成的是部长级基本协定,最终协议依然需要得到各国国家最高领导层及议会的批准才会正式签署。从空间上看,中国目前也正在积极推动和参与多边和双边层面的自贸区谈判进程(参见图2),这将大大缓解TPP将中国排出在外的负面冲击。

第二,TPP可以倒逼国内改革,寻求更加深层次的发展。正如前面所言,TPP的核心特点之一就是“高标准”,因此中国没有加入TPP,与其说是其他国家排斥,不如说是TPP的条款要求与目前国内的经济发展水平不符。TPP协议的达成,可能有助于中国在市场开放、环境保护、知识产权保护、国有企业公平竞争等方面做出更深层次的改革。

第三,现阶段没有加入TPP并不一定是坏事。为了获得贸易自由化的好处,加入TPP的国家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需要执行向美国看齐的“高标准”经济规则。但各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很大,TPP中的很多条款标准(如金融自由化等)事实上是一些发展中国家短期内无法适应的。

第四,TPP要发展就不可能长期将中国排除在外。TPP如果想要发展,就不可能将全球经济总量第二的中国排除,毕竟中国的进口也是各国巨大的出口需求。因此,欢迎并吸纳中国的加入也是TPP发展自身的需要。而我国商务部新闻发言人也表示,中方对符合世界贸易组织规则、有助于促进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建设均持开放态度。从长远看,未来中国最终会加入TPP,这符合中国和TPP相关各国的共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