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前浦东副区长的造车败局

作者| 孙斌

2017年8月21日，华人运通（上海）控股有限公司（简称华人运通）注册成立。两年后，他一手托起的高合汽车横空出世，起手就是80多万/台的售价。

在那个互联网新贵们尚能丰衣足食的风口时代，很多人，都以提上一台高合汽车而感到身价的与众不同。要知道，直到2023年比亚迪仰望问世，中国的消费者才真正接受了“百万级本土豪车”的事实。

2017年是农历丁酉年，故事开头的主人公俨然有了新一代车界大佬的隐约气象。更何况，他的名字——丁磊，尽管容易遭人误解，倒也省却了一笔广而告之的费用。

这位造车圈的三石总，1963年10月生人，比那位公众更为熟悉属猪且养过猪的三石先生，其实足足大了8岁。虽然，二人同为宁波祖籍。这，也是一个盛产企业家的地方。

7年后的龙年正月，属兔的丁先生对着所有关心高合汽车生死的车主说：“得承认，自己用老一套经营策略打不过互联网造车模式。”而事实上，真正在上个风口时代拿着热钱的互联网英雄们早已偃旗息鼓。

但凡重金投入造车行业的摸索者，无论是二李还是一何，其实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至于复旦大学原子核工程本科专业毕业，固体物理学专业硕士毕业的丁先生，在造一台车的路径上从来没有输给过上述任何一位，却因为其可能超越当下的智慧城市生态构想，无法也无力再力出一孔。

在二李、一何的市场出击并没有给丁生造成致命一击前，那个被公众奉为遥遥领先的圭臬，反而更像是横亘在他眼前的大山——后生李想再怎样欲语还休“节约地方资产“，但论其根本无非是要在现金流松快的时刻趁势说动地方，低价拿到高合汽车的有价值资源，曾经亲自操刀过罗孚并购的丁生对此一眼看穿。

但相比之下，所谓的智慧城市价值输出，前没有“利刃”爆品获利，后因为地方政府财政近三年来的捉襟见肘，已无法有效为其提供贷款和建设回款支撑。这，才是丁磊当下最痛的心疾。

事易时移，在“遥遥领先”行单品和智慧路网双刃并举的大时代里，曾经见证过中国造车时代上个黄金岁月的丁磊先生，穿着羽绒服在零下的湿冷寒风中步行在高合总部，一声苦笑：“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沙特资金为何不到账

2月18日，龙年首个开工日，朋友圈如往年一样，充斥着各种“开工大吉”的文案和一张张开工利是的照片。然而，据《界面新闻》报道，这一天，高合汽车召开了内部大会，宣布从即日起停工停产六个月。

另据《第一财经》报道，2月19日，高合盐城工厂的百余名外包员工被解除合同，赔偿方案为“N”，其中不满半年的部分按半年计算。

尽管《中国经营报》向高合汽车求证，得到的回应是停工停产消息不属实，但在脉脉职场社区，关于高合停工的消息一直占据热榜前位。部分高合员工在社交平台吐槽之外，还拉起了维权群。

此后，2月22日，高合汽车创始人、CEO丁磊首次现身上海总部，对近期的一系列事件作出回顾和解释。丁磊表示，高合汽车翻身的窗口期最多只有三个月，他会积极去争取收购或者寻找投资机会。

“公司到这个情况，我确实是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现在接下去3个月，（高合汽车）会很难，我几乎24小时没有睡觉。”丁生的声音，确实很疲惫，但与外界猜测的不同，丁磊至少没有倒，他一直在寻求外部资金援助。

据可靠信源称，2023年12月前丁磊还专程飞赴了中东，希望解决在2023年6月举办的中阿合作论坛上，沙特投资部与华人运通，签署了一项价值210亿沙特里亚尔（约合5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99.29亿元）的投资协议问题。

但根本症结在于，相较于美元基金的“盲注”投资，同样财大气粗的中东LP更偏好“落地返投”型项目。新能源车企的合作大部分都需要在具体的工厂、产能落地后才能得到投资上的支持。

目前，高合汽车母公司华人运通方面在维持自身运转都无暇顾及的情况下，很难落实中东投产计划，这也导致其与中东资本的合作注定没有下文。况且，“以丁磊的性格而言，其也不愿在这个时间段再做画大饼的事。”一位知情人士称。

2月23日，高合汽车工程项目总监杨悦卿进行了长时间直播。他证实丁磊与员工会面，并进一步说明称，高合汽车资金紧张已经有一段时间，公司得到股东支持，将维持车主的基本售后保障，但免费充电等其他服务不得不暂停。

也是在这场直播中，杨坦言自己最近一个月确实没有领到工资，包括2800多元的基本工资。据《界面新闻》援引其内部人士说法，2月18日之前的员工工资将照常发放；3月15日之前还留在高合汽车的员工，仅发放基本工资；3月15日之后员工仅发放上海基本工资。

甚至，杨直播的只言片语中还透露，部分二级市场目前的高合零配件——是真的。排除原高合车主的甄别能力外，单从这一动向，即能判断出高合的资产甩卖，目前是除了研发和高层员工、生产设备、其他的外部车辆零配件能换现金流就换，哪怕打折，能撑多久是多久。

公开资料显示，高合汽车至今共陆续推出了3款车型，分别为豪华全域智能纯电超跑SUV高合HiPhi X、中大型轿车高合HiPhi Z、纯电中大型SUV高合HiPhiY，这三款车定位均不低，最高价定到了80万元，最低也要33.9万元起售。

但高合汽车的销量并不理想。数据显示，2021年、2022年、2023年，高合汽车年累计销量分别仅为4237辆、4349辆、8681辆（2023年统计结果存疑）。显然，高合汽车的销量不足以支撑公司的可持续经营。

坐不住的不是丁生，反是贾跃亭

产销不对路，这是实锤。高合汽车的高举高打一直为产业圈所怀疑，只是在丁磊现金流“充裕”的阶段，更多的旁观者选择了边走边看，但鲜有人会问，为什么丁磊这样经历百万辆汽车产销大潮的操盘手，最终落地依然选择起手这么高？

回盘丁磊的起势，华人运通的主要股东主要由两方面构成——分别是善郅合商务咨询有限公司和上海泽觉汇企业管理合伙企业，前者是丁磊个人持股，后者股东则是丁磊和丁明诚（丁氏儿子）。

起初，华人运通当时的法人代表并不是丁磊，而是丁明诚，同年9月，注册资本从1亿变更为2.5亿，丁磊成为华人运通董事，同时除了两家机构外，还加入了四位自然人，分别时王治、王成周、李绪华、李冠文。直到2018年7月，丁磊才正式担任法人代表。

2019年3月，华人运通进行股权变更，王成周、李绪华退出，李冠滨称为新的股东。据资料显示，王治与丁磊关系密切，而王治是四川新东信汽车服务有限公司（国内最大的凯迪拉克经销商之一）的大股东，个人持股98%。

退出的王成周，则与王治曾共同参股上海威玛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上海灏德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且持股比例完全相同。

另一位退出的李绪华，则是李冠斌、李冠文的父亲，并且是深圳市满京华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代理上汽通用旗下三个品牌的安骅汽车就在旗下）。

从华人运通的基本股权构成中，能看出丁当年的铁杆经销商旧友出力不少。

此外，在华人运通官网介绍中，丁磊信息中有一条“兼任东海岸基金董事长”，而该公司实际上应该是东海岸资本，其中丁磊占股权80%，剩下20%由丰实投资掌握。

丰实投资背后，是丰实金融，由三家机构作为股东，分别是嘉实财富科技（天津）有限公司（36.97%），上海丰实资产管理有限公司（36.97%）和上海钜丰资产管理有限公司（26.05%）。

后面两家的掌控人（持有丰实金融47.51%）是同一个人，卢长祺，也是丰实投资和丰实金融的法人代表。

卢本人，则恰恰氏丁磊在复旦攻读力学硕士时的校友，而卢曾经担任过副董事长的渤海华美，曾任董事长周冰，则显示其曾担任中国银行总行公司金融部副总经理，周毕业于清华大学，同样是能源电力行业专家。

说穿了，不是丁磊要这么高，而是形势所逼。当年经销商旧友和校友团的资金捧场，要求其尽快拿出一款合格的产品入局盐城。

2024年2月25日前后，一篇涉及贾跃亭评论的现身网络，其内容是关于“高合濒临破产，一个新能源汽车剽窃时代的结束”。而论其根本，这篇文章的实质是在用贬低高合剽窃的事实抬高法拉第自身，落井下石的用意还是在证明谁更原生，谁才是正宗？

有意义么？NO！据百度百科，高合汽车创始人丁磊在2014年8月到2017年6月的经历是一段空白期。但汽车行业内人人都知道，此时的丁磊在乐视汽车任职，担任乐视超级汽车联合创始人、全球副董事长、中国及亚太区CEO。

2017年，丁磊在微博宣布，由于个人身体健康原因，经过慎重的考虑和与乐视创始人贾跃亭先生的充分沟通，决定将不再担任乐视超级汽车全球副董事长、中国及亚太区CEO等职务。

离开乐视之后，丁磊从乐视汽车离开后，同年创办了华人运通公司，并推出高端智能电动车品牌 —— 高合汽车。

可以这样说，没有丁磊的加持及产业圈的人脉，所谓的FF 91能否划出图纸，都是一个无解题，但也正因为乐视此后的问题，丁磊避尤不及，甚至连为自己正名的权益都放弃了，与其与人聒噪，不如另起炉灶！

也因此，高合此后推出的HiPhi X与FF 91保持了相当的产品外观重合度，这正是高合汽车在短暂成立后，即能迅速拿出产品的初因。这也是任何一位外围选手在参与盐城项目时，起手便落后于丁的必选项条件——除了资金面，首先在产品制造环节，华人运通第一时间能有拿得出手的产品。

试想此后的蔚来、小鹏、理想，皆是在此后更短的时间内通过缩短产品研发周期与加大研发和控制品控，才逐一推出了ES8，小鹏G5，理想ONE等初代产品。

但无论如何，HiPhi X的第一击，必须承认其在当时确实是遥遥领先的产品。但问题恰恰也出在高举高打的压力。

此后，围绕该款产品的具体升级以及成本控制与市场体量，丁与其当时的团队显然都没有足够的准备，况且，三年疫情封控，对于华人运通而言，起大早赶晚集，巧妇已难为无米之炊。

从产品矩阵上论，这三年也是政策对新能源汽车最偏爱的年头，无论是地方财政或是市场，都有足够的倾斜度——当时《关于完善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财政补贴政策的通知》，其中对新能源补贴进行了更新，即“新能源乘用车补贴前售价须在30万元以下（含30万元），‘换电模式’车辆除外”。

也就是说，电动汽车生产商翻身做主人的三年，恰恰也是生产车企蒙头挣补贴的最佳年份。而这最大的时代红利，高合与之无缘。与之比较，无论是所谓的“电车三傻”，或是比亚迪，都在那几个不平凡的年份有了质的飞跃。

反观华人运通，除了整车业务板块之外，此前其多次发布会主要对外传递出的信息点包括：将要打造“智能汽车、智捷交通、智慧城市”的三智战略；华人想要布局的智慧交通、智慧城市，则均属于高度依赖新科技的领域。

无论是捕捉高速公路汽车运动所需要的云端算力，还是精准捕捉突发事件、车辆运动逻辑的AI算法，以及针对性解决方案、高精地图数据，每一项都不可或缺。只是对于企业而言，却背负了巨大的技术压力与经济负担。

最为重要的是，三智中的后两智，无一不需要地方财政的支撑，以华人运通的一己之力，除了反复套用三智战略的PIUS版本与地方商量贷款支持，再高明的选手也不可能做地起市。

三年以及更长的消耗战中，丁及其团队所遭遇的是地方财政的捉襟见肘，而围绕算力等市场的兴起，直到当下SORA等文生平台技术的支撑，才总算是又激起了市场的再度认可。

可新一轮的资金、技术消耗战，不仅华人运通搞不定，连横亘在其面前那座真正的产业高山，都要依靠余承东的叫卖赚吆喝，方能用问界以战养战。

青岛援军与盐城异曲同工

其实，在盐城站稳脚跟后，高合汽车的脚步很快又迈向了439公里外的青岛。

公开报道显示，2022年1月17日，华人运通正式与青岛市签署合作协议，在姜山镇设立中国总部，打造面向全球的世界级研发技术中心，并成立高合汽车销售服务总公司，形成“三总部一基地”全球战略布局。

2022年11月，据青岛晚报报道，2022年前三季度，莱西市新开工投资过亿元项目154个，其中投资过50亿元项目3个，其中就包括华人运通总部基地项目。另据青岛日报报道，2022年华人运通高合汽车试制中心1号试制车间已投入使用，年底前将下线首辆新车型工程样车，预计明年6月份全面投产。

不过，到2023年6月，并未有更多华人运通总部基地项目和生产基地的消息传出，投资过50亿元的基地项目情况究竟如何？这超过50亿元的投资款，又由谁埋单？

据华人运通山东公司在2022年企业年报显示，将通信地址改为青岛市莱西市姜山镇新能源路1号，卫星地图显示，此处原本是北汽新能源莱西生产基地，2022年8月，该工厂曾传出停工停产的消息，高合汽车也曾被外界普遍认为将接盘该工厂。

接盘不良资产的途径，其实与当初华人运通接手盐城项目如出一辙。此前，据华人运通官网的描述，“2017年8月，在盐城市政府的支持与东海岸基金的组织下，华人运通控股有限公司、江苏悦达集团有限公司、盐城市国有资产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签署合作协议书，决定成立华人运通（江苏）技术公司。”

天眼查显示，公司成立之初的股东名单中，除了上述三家公司外，还有江苏奥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和悦达集团均为盐城市国企。

此外，2021年，高合汽车和盐城方面还共同成立了江苏悦达汽车集团有限公司，由华人运通上海持股15%，悦达集团持股59.5%，盐城市国有资产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持股25.5%。

除了成立合资公司以外，盐城市还以其他形式支持高合汽车。2019年6月，悦达集团、东风悦达起亚和华人运通共同宣布，就新能源汽车生产制造、供应链等领域展开多方面合作。

在这次合作中，原东风悦达起亚一工厂在升级改造后，被长期租赁给了华人运通。通过租赁悦达起亚的生产基地，华人运通其实也“借”到了造车所需的生产资质。

说回当下——据可靠人士提供的一份可转债投资协议显示，扬州国益恒远投资有限公司与华人运通山东公司约定，在满足不同条件后，扬州国益恒应在约定日期向华人运通山东公司支付投资资金。

电子回单及收据显示，华人运通山东公司在2021年12月24日收到了来自扬州国益恒远的第一笔5亿元投资款，之后又分别在2022年2月21日、2022年6月17日至29日和2023年3月31日至5月16日分别收到共20亿元的投资款。

这也意味着，高合汽车满足了可转债协议中包括莱西工厂竣工交付在内的所有目标，并合计获得了扬州国益恒远25亿元投资款。

扬州国益恒远实控人，为青岛昌阳集团有限公司，这是一家莱西市地方国企。双方在可转债协议中约定，扬州国益恒远可在满足一定条件的情况下，将尚未偿还的可转债本金扣除已支付的利息的购买价款，购买公司相应数量的股权。

转换价格为华人运通最新一轮对外股权融资价格的90%。2022年初，媒体报道称华人运通正与瑞银集团和摩根士丹利合作港股上市事宜，可能筹集约3亿至5亿美元资金。不过，后续并未有更多消息传出。

2023年12月13日，扬州国益恒远将可转债协议中的10亿元债权质押给青岛银行，分别为青岛昌阳集团有限公司和昌阳集团旗下青岛莱西市自来水有限公司获取了共计5亿元的综合授信，这一比例远低于双方约定的转换价格比例。

通过这种方式为高合汽车提供融资的青岛国企，不止昌阳集团一家。招投标信息显示，青岛（莱西）城乡社区建设投资有限公司也曾为青岛城投集团股权投资华人运通高合汽车项目招标。青岛城市建设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一份发债文件显示，其对华人运通投资的投资款达到13.8亿。

而在2023年11月24日和12月5日，Human Horizons Limied还将华人运通投资共计2875万股出质给青岛城投旗下的青岛城投产城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前述为华人运通江苏公司提供融资租赁的青岛城乡建设融资租赁有限公司同样出自青岛城建旗下。

与在盐城的情况类似，两家青岛地方国企昌阳集团和青岛城投作为高和汽车背后的金主，与莱西市政府一起为华人运通造车提供了资金和生产工厂。

2023年11月27日，华人运通江苏公司将尾门&扰流板模具、座椅硬模、仪表盘总成硬模等估值1.29亿的生产设备所有权以融资租赁的方式转让给了青岛城乡建设融资租赁有限公司。

2023年12月27日，华人运通江苏公司又分别以同样的方式，将估值2.27亿和2.29亿的生产设备所有权转让和抵押给了江苏东方融资租赁有限公司和悦达融资租赁有限公司。

而在更早的2022年，华人运通江苏公司也曾以融资租赁的方式，将估值1.58亿的生产设备抵押给芯鑫融资租赁有限责任公司，不过租赁期限长达三年。

相比之下，2023年底的这三次抵押的生产设备估值总价高达5.85亿元，租期却仅为一年。此外，据相关文件显示，华人运通江苏公司还曾于2023年11月22日将35万美元涉外保函保证金质押给中国农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盐城开发区支行。

但这些资金，似乎仍未能完全补上高合汽车的资金缺口。

截至目前，公开的融资记录中，高合汽车仅有2021年11月获得过交通银行上海市分行50亿元的授信支持。2022年初，媒体报道称华人运通正与瑞银集团和摩根士丹利合作港股上市事宜，可能筹集约3亿至5亿美元资金，不过，后续并未有更多消息传出。

至于自救中的丁磊，据媒体信源称，他还在与相关政府基金和部分车企磋商，商讨维系高合生存的可能性。

问题是，无论是青岛莱西，或是盐城自身，在上一轮油车产能出清的过程中，地方资金伴随地产行业的大幅退坡已并非用之不竭，而面对新一轮电车产能出清的通道上，无论是比亚迪或是周边的理想汽车、华为等，显然才具备更足够的吞吐量。而他们，未必有兴趣。除非，某些标价可以低到尘埃里。

61岁早已耳顺的丁总，虽是烈士暮年壮心犹在，但究竟如何困境中求生？比他年长18岁刚刚去世的浙江同乡宗庆后老先生曾有过一句良言：“在中国市场，做企业需要有诗人的想象力、科学家的敏锐、哲学家的头脑、战略家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