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惯例，震动千亿美元AT1债券市场，债权人面临全额损失

（原标题：打破惯例，震动千亿美元AT1债券市场，债权人面临全额损失）

财联社3月22日讯（编辑 李俊）硅谷银行风波尚未平息，市场迅速倒下了第二张多米诺骨牌。就在本周一，瑞银集团宣布折价收购瑞信，虽然股东权益通过股份置换得到部分保证，但AT1债券却遭全额减记，消息一出震动市场。

最大减记事件，打破市场惯例，债权人面临全额损失

瑞士信贷3月14日发布2022年年报显示归属股东净亏损73亿瑞士法郎，同时称在2022年和2021年财报程序中发现“重大缺陷”。随后，在瑞士联邦政府和瑞士金融市场监管机构及瑞士央行的推动下，3月20日瑞银宣布将以30亿瑞士法郎收购瑞信，同时，为进一步加强合并实体的核心股权基础，将全部减记价值约160亿瑞士法郎(约合172亿美元)的 AT1 COCO债券。

据了解，依照巴塞尔Ⅲ，商业银行资本按照风险共担性分为三层，其中，AT1为“其他一级资本”（Additional Tier 1 Capital），夹在核心一级资本（Tier 1 Capital）与二级资本（Tier 2 Capital）之间，主要构成为具有一定股权特征的债务，可承担风险高于次级债，低于普通股。AT1利率高于次级债，近年来在欧洲市场发行较多，目前存量规模在2750亿美元左右。

根据常规受偿顺序，即使是高风险的AT1债券也应当较股东优先受偿，投资人普遍相信不会直接减记。AT债券本是银行为满足资本需求而创新的产物，然而，本次事件引起了市场剧烈反应，这不仅是超2700亿美元AT1债券市场中最大的一次减记事件，同时也打破市场惯例，债权人面临全额损失。

标普：一旦减记实施，评级将下调至“D”

针对上述事件，标普同日表示，预计此次并购中投资银行的整合和预期的业务缩减将带来重大的执行风险，瑞银集团“A+”的长期发行人信用评级展望被下调至“负面”。更为重要的是，标普将瑞士信贷的AT1混合资本工具的评级由“B”和“B+”下调至“C”，并指出AT1债券的违约将是必然的，一旦减记实施，标普将进一步将其评级下调至“D”。

据瑞信债券发行关于减计的说明条款：如果监管机构认为该银行存在 Viability Event（有生存能力问题），为防止瑞信资不抵债、破产或无法支付大部分到期债务或停止经营，可以触发AT1的减记。

减记发生时，发行说明书中并未给予股东优先受偿于AT1 CoCo债债权人的特许，默认AT1 CoCo债债权人受偿优先级高于股东。但FINMA在瑞信事件中并未遵照这一原则，这也导致部分债权人对处理结果表示不满。

市场严重受挫，抛售加剧

同时，市场信心严重受挫，对CoCo债受偿能力的担忧上升，大行CoCo债遭抛售。值得注意的是，国内的中资银行在境外市场发行的AT1债券价格也出现了大幅下跌的情况。

其中，东亚银行受到显著影响，跌破年内所有涨幅。据华福证券统计，3月20日傍晚，东亚银行领跌5.875 PERP每1美元面值下跌11.2美分，离岸债净价跌至81.56美分，跌幅12.06%，跌破年内所有涨幅；此外，创兴银行 5.5 PERP、中信银行国际 4.8 PERP、南洋商业银行 7.35 PERP、交银香港 3.725 PERP、工商银行 3.58 PERP等AT1债券跌幅均超3%。

欧央行3月20日晚声明AT1债权人权益，强调一般只有在普通股充分受损后AT1才会被减记，市场避险情绪有所缓和，但久期财经数据显示，截至3月21日，东亚银行两笔AT1永续债价格日内跌幅仍高达10pts。

有市场人士表示，短期来看，欧洲银行遭受市场抛售难以避免，现存AT1债券估值近期将持续走低。

华福证券同样指出，在打破市场惯例的情况下本次事件势必将同时对一、二级市场产生影响。其中，二级市场短期内或维持下跌态势，而一级市场中弱主体将较难新发AT1债券。由于AT1债券不能设置利率跳升等惩罚机制，那么倘若后续新发AT1债券的难度加大，且发行成本增加，现存续债券的发行机构不赎回的动力将会有所增加。

值得一提的是，中资AT1债券市场发行主体以国内大型优质的国有行为主，例如工商银行、中国银行、邮储银行、中国银行（香港）、交通银行和建设银行等。国内银行体系整体较为稳健，尤其是大型国有行资质较强，违约和减记风险较小。截止目前，市场体量已有约862亿美元，AT1债整体发行成本较高，基本票面在4.5%-5.5%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