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民办幼儿园刚从2018年的学前教育新政中缓过劲儿来,就遇到了肺炎而无法开园。”6月6日,某教育行业私募基金合伙人周红(化名)对时代周报记者称,在她的朋友圈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疫情影响千千万,民办(幼儿)园倒一大半”。
对于幼教业龙头红黄蓝教育(RYB)而言,2020年第一季度同样格外艰难。
美东时间5月28日盘后,红黄蓝发布2020年一季报。数据显示,2020年第一季度,红黄蓝实现营业收入1731.9万美元,同比下降49.5%;净亏损3201万美元,较去年同期增长1092.6%。
在放缓海外扩张步伐的同时,出于降低获客成本、提升留存度的考虑,红黄蓝也开始布局线上教育领域。
6月5日,红黄蓝有关负责人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面对疫情,红黄蓝针对投资并购将采取更为审慎的态度。
“我们不排除未来对具有战略价值和重要性的投资并购部署相应资金,但短期内更注重企业的现金留存和流动性。尽快恢复核心业务的运营,保持和提升现金流动性水平,也是为了在未来进行战略投资和并购打下基础。”上述红黄蓝有关负责人说。
截至6月5日收盘,红黄蓝微跌0.69%,报收3.16美元/股,总市值9035.15万美元。与2017年18.5美元/股的发行价相比,已跌去八成多的市值。
周红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与中小学的“开学刚需”相比,幼儿园的开学时间大多更晚,因此对民营幼教企业的承压能力提出更高要求。“对于红黄蓝这样的巨头来说,虽然主业受损严重,但或许能够加快多元化发展的步伐。”
股价一路下挫
作为国内首家独立上市的学前教育企业,红黄蓝一直被视为是民营资本进入幼教行业的代表。
2017年9月上市后,红黄蓝股价开始逐步向上攀升,并在当年10月达到31.8美元/股的高位。
然而,上升势头很快被打破,同年11月发生的“红黄蓝虐童案”引起舆论的轩然大波,也遏制住了红黄蓝上涨的劲头。随后一年里,红黄蓝的股价便一直在16美元/股至23美元/股之间徘徊。
2018年11月,学前教育新政出台,为当时国内颇为火热的幼教资本热泼了一盆冷水。
根据《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的要求,社会资本不得通过兼并收购、受托经营、加盟连锁、利用可变利益实体、协议控制等方式控制国有资产或集体资产举办的幼儿园、非营利性幼儿园;民办园一律不准单独或作为一部分资产打包上市;上市公司不得通过股票市场融资投资营利性幼儿园;上市公司不得通过发行股份或支付现金等方式购买营利性幼儿园资产。
新政的出台导致红黄蓝的股价当即“腰斩”,跌破10美元/股的大关,并在之后一路走低。
周红对时代周报记者指出,虽然民营资本在幼儿园业务上受挫,但包含母婴、早教、英语、乐高等课外领域却依旧热度不减。
在暂停幼儿园加盟业务后,红黄蓝将加盟制的重心转移至亲子园业务。资料显示,目前红黄蓝拥有近1300家亲子园和近500家幼儿园。
财报显示,红黄蓝的营收主要来源于服务收入和产品收入两部分。受疫情影响,这两部分的营收均出现大幅下滑。其中,服务收入为1679.2万美元,同比下降47.3%;产品收入为52.7万美元,去年同期为242.1万美元,同比下降78.2%。
不过,直营幼儿园的学生人数仍有所增长。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一季度,直营幼儿园的学生人数为31251人,去年同期为24572人。
自今年1月下旬开始,红黄蓝旗下的幼儿园及亲子园均暂时关闭。这也使得营运成本有所下降。一季报显示,公司营运成本为2890万美元,同比下降10.8%。
一季报数据显示,红黄蓝教育预计2020年第二季度净营收为1100万―1180万美元。
红黄蓝方面表示,根据各地政府和教委公布的开学时间表,红黄蓝所在地区的绝大部分园所有望在6月底之前陆续开园。
“截至目前,已有多省幼儿园开园,学生返园率情况良好。直营幼儿园的缴费未入园人数理想;加盟亲子园有望在各地幼儿园开园后的1―2周内逐步恢复经营,因此加盟业务的各项收入也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上述红黄蓝有关负责人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布局在线教育
疫情影响下,第一季度幼教行业整体呈现现金流吃紧的态势。对于中小民营幼教机构而言,“活下去”依然是今年的关键词。
据企查查数据显示,2020年第一季度,我国早教类企业一共新增192家,吊销注销220家,整体呈现负增长趋势。
红黄蓝同样面临着现金短缺问题。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一季度末,红黄蓝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总额为5390万美元,而去年年底为6870万美元,减少了约1400万美元。
红黄蓝教育CFO顾昊表示,在2020年余下的时间,相信能通过实行严格的成本管控以及更审慎的投资策略化解疫情所带来的冲击。在电话财报会议上,顾昊表示,新冠肺炎的暴发中断了新项目的建设计划,但也带来“许多有趣的收购机会”。
而现金流短缺仍将放缓红黄蓝海外扩张的步伐。
2019年2月,红黄蓝宣布以约1.25亿元的现金总对价收购新加坡一家儿童教育集团70%的股权。
上述红黄蓝有关负责人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其新加坡的幼教机构采取董事会治理方式,由当地团队自主经营。“总部在资金方面亦会给予一定支持。”
与此同时,红黄蓝开始加码在线教育领域,对其业务进行调整,“为家庭和学生提供教育内容”。财报显示,截至2020年3月底,红黄蓝通过多个服务账户和艾洛成长等应用程序吸引了35万多注册用户。
对此,红黄蓝方面表示,在线形式的教育服务,是对线下教育的一种补充和提升。“我们会依托于红黄蓝现有的线下连锁优势,开展线上服务的推广。”
不过,在线教育赛道上竞争激烈,巨头环伺。周红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红黄蓝的核心竞争力在于线上线下的联动和课程优势,资金和技术实力则是它的弱项。
另外,在周红看来,红黄蓝目前仍然处在增收不增利的阶段,营收依然有大部分来自学费、加盟费等传统渠道,“距离幼教服务供应商的目标还有不小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