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贩子自比活雷锋制度土壤该清污了

陶舜

近日一段“女孩怒斥号贩子”的视频再次暴露了医疗领域的乱象,女孩怒斥号贩子“300元挂号费被炒到4500元”“占着十个人的位子动都不带动”等,事实令人既愤怒、寒心又无可奈何。

如果以为这是最恶劣的,那就“太傻太天真”了,视频出来后,相关医院飞快声明“没有证据表明号贩子存在”。这种虚弱的说瞎话式的自我撇清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中国式习惯,被卷入公共事件的涉事单位基本上都能张口就来。而在国家卫计委责成有关部门调查期间,号贩子依然顶风作案,幸而警方不负众望抓获了7名号贩子,行拘了其中4名,涉事医院的谎言不攻自破。

“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早就存在,似乎一直没有根治之策,女孩的怒斥把问题暴露得更加具体可感,所以才能迅速引起广泛关注,国家卫计委已明确要求严查医院工作人员和号贩子的里应外合。

媒体暗访号贩子得知“有时人已经去世了,患者因为挂号问题还没看到病”,这是何等惨酷的就医现状!我能想到的堪与之比惨的,大概只有杜甫笔下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号贩子居然普遍自我感觉良好,宣言“请叫我们看病中介,社会应该感谢我们”。话语中潜藏着趁火打劫式的道德优越感。这说得通吗?医者与号贩子里应外合抢占并倒卖稀缺的医疗资源,在看病难情势下人为制造困难牟利,再伸手向社会要感谢,这是上游的狼对下游的羊说“你污染了我的水”的强盗逻辑。

号贩子的顽疾根在公共医疗资源的供应不足,卫生部数据显示,全国80%的医疗资源集中在大城市,其中30%又集中在大医院。视频女孩远道上北京看病即源于此。而我们的就医管理做得还不精细,缺乏良好的分级诊疗制度,所有患者都想找最好的医生而非最合适的医生就诊,使得专家一号难求愈演愈烈。这能怪患者吗?显然不能,我们知道即使在同一家医院,不同科室的分诊做得也不精细,患者要获得就医资格得先打赢一仗,令人悲伤。所以理顺了粗放的医疗管理,将医疗资源科学配置,可以提高就医效率。

然而,体制的弊病不是恣意妄为的理由,打击号贩子的行动不能停。医院声明无号贩子后号贩子被抓,和视频女孩怒斥之后联系方式被泄漏类似,都令人对院方的行为产生质疑。“看不见”号贩子的医院应该被追责,正如防治号贩子是医院的管理责任。

网络化的实名挂号就诊或许可行,早该免除患者连夜排队等号的痛苦了。火车票通过网络实名有效根治了彻夜排队和倒票行为。互联网很难赶走医院黄牛,因其问题是资源不对等而非信息不对称,根治号贩子应该先管好医院。眼下能做的是两个,一是依法整治号贩子,厘清号贩子和医院内部人员是否适应非法经营罪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二是开放监督,在挂号大厅增设举报器和监控,让打击号贩子专案组成为常设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