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正处于AI泡沫之中，为何毫无泡沫之感？

图源：Florian Gaertner/Photothek via Getty Images

一方面，许多人认为我们正处于人工智能泡沫之中，包括 Sam Altman 在内——而他的 OpenAI 可能既是这一泡沫的最大推手，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另一方面……氛围却并非如此。

我的意思是：我经历过几次泡沫。从纸面上看，现在的情况完全符合泡沫特征；但在现实世界里，它的感觉又很不一样。

我经历的第一个泡沫是上世纪90年代末的互联网泡沫时期，那段日子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确实热闹非凡：你从未听说过的公司会举办盛大的发布会；超级碗（Super Bowl）赛事期间也满是相关的精彩广告。但最显著的特征是，你认识的每个人似乎都在投资互联网股票，因为他们觉得这是轻松赚钱的门道——体育酒吧的电视里播放的全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的节目。

几年后，当我们所有人都从互联网泡沫的狂热中清醒过来，发誓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时，历史却再度重演。这一次，泡沫的载体变成了房地产。虽然没有了互联网泡沫时期那样的派对（至少我没被邀请过），但每个人都滔滔不绝地跟你讲他们的五年期可调利率抵押贷款（five-year ARMs），讲自己已经成功炒过一套房，正准备再炒一套。

之后，疫情期间，我们又经历了一次泡沫——这次的载体是加密货币。它同样带来了新一轮的超级碗广告，还有一大批人坚称，索拉纳（Solana）、狗（Doge）之类的加密货币终将成为下一个比特币（bitcoin）。更有甚者，一些人还宣称，加密货币不只是用来投机的工具——人们其实可以用它来构建未来。（尽管从文化层面来看，我们已经过了那个加密货币狂热的阶段，但值得注意的是，过去一年里，加密货币领域最核心的支持者们，其政治影响力大幅上升。）

关键在于，这些泡沫不仅能从新闻报道中了解到、用财务指标记录下来，在日常生活中你也能真切地“感受到”它们——即便你没有卷入互联网公司首次公开发行（IPO）或“忍者贷款”（ninja loans，指无需证明收入、工作和资产的高风险贷款）的热潮，你身边也一定有这样的人，而且他们会不停地跟你念叨这些事。

因为它确实没有“泡沫那味儿”。至少，和过去的泡沫不一样。

2001年，超过一半的美国家庭持有股票，而十年前这一比例仅为约三分之一——这20个百分点的增长，背后推手是亿创理财（E-Trade）、亚美利交易（Ameritrade）等券商，以及那些押注股票首次公开发行（IPO）首日暴涨的投资者。

到2004年，近70%的美国人拥有自己的住房，次级贷款的规模也在激增。

2021年，六分之一的美国成年人表示自己购买过加密货币——如果只统计年轻男性群体，这一比例还会高得多。

尽管人工智能热潮的影响可能十分广泛，但这个行业本身似乎仍局限在小圈子里。没错，你或许认识某个在人工智能初创公司工作的人，但更有可能的是，从事人工智能相关工作的人，都就职于少数几家科技巨头——只有这些公司有资源在人才和算力上投入巨额资金。

而且，这些科技巨头同样主导着投资领域：你或许能找到一家从未听说过的人工智能公司，然后冒险投资一把；但绝大多数投资活动都发生在那些早已规模庞大的公司内部，体现在它们的资产负债表上。

英伟达、微软以及其他少数几家科技巨头，贡献了近期市场涨幅的绝大部分。如今，仅7只科技股就占据了标准普尔指数（S&P）的很大权重。

这意味着，实际上大多数美国人都通过退休账户中的指数基金，间接大量接触到了人工智能相关资产。但这远没有“把100美元投入theglobe.com网站股票，然后看着它一天内涨到1000美元”那么有吸引力——这也是为什么在足球赛场上，没人会缠着你聊他们的先锋领航（Vanguard）账户。

所以，没错，当前或许确实存在人工智能泡沫——巨额的开支、令人咋舌的交易、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些都符合泡沫的特征。但眼下，这种泡沫感似乎只会出现在董事会会议室里，而非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后院”中。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果我们真的处于泡沫之中，一旦泡沫破裂，普通人会感受到吗？（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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