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公路亏损与暴利并存

自去年12月交通运输部发布报告揭露全国收费公路2013年亏损661亿以来,围绕收费公路是亏损还是暴利的争论更加激烈。前不久,有人质疑收费公路的亏损被夸大了,理据是收费公路还债的时间短于收费的时间,还债期间收费公路支出大会暂时亏损,但还完债之后就有丰厚的利润。针对此类质疑,交通运输部新闻办公室日前做出了回应,指出一些收费公路还债的时间很长。

类似的回应我们以前也见过。去年,媒体报道广深高速利润太高,是“印钞机”,应该降低收费标准。广深高速方面就回应称,他们至今还在还债。

在关于收费公路亏损还是暴利的争论中,一方指出亏损的状况,另一方则揭露暴利的现象。其实,双方说的都是事实,在收费公路中,既有整体亏损又有部分盈利甚至暴利,既有此时亏损又有彼时盈利。收费公路体系是盈亏很不平衡的结构。

一是时间分布不平衡。一般来说,收费初期车流量少,债务压力大,亏损的可能性大;而后期通行费增长,还本付息支出又减少,盈利性增强。二是空间分布不平衡,一些路段盈利性很差,另一些路段盈利性非常强。中西部地区近年新建了很多高速公路,其中一些车流量还不够大,而东部地区的一些高速公路则常常拥堵。即使在广东一省之内,也有常年车流如梭的广深高速,也有路长车稀的西部沿海高速。三是不同经营主体之间的盈利状况不平衡。根据交通运输部的数据,政府还贷性收费高速公路的里程比经营性收费高速公路的里程更长,投资总额更多,2013年的支出差不多,但前者的通行费收入只是后者的约70%,少了500多亿元。

另外,收费公路具有外部性,也导致了结构性问题。修路能使周边土地升值,为地方财政带来更多收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收费公路是亏损的,但结合财政收入来看,它也带来了“盈利”。相反的情况则是,收费公路周边的经济发展,能够增加它的通行费收入。收费公路的效益并不完全由自身导致,也不完全由自身消化,这就是外部性。这种外部性使收费公路表面的亏损与盈利变得不那么重要,例如,不能因为某些地区的高速公路亏损就不建,不能因为亏损就提高通行费标准,也不能说收费公路的利润就是该得的。

收费公路体系上述四个方面的结构性失衡,是由于公路本身是竞争性很弱的公共品,各部分之间的盈利状况不能靠优胜劣汰的竞争趋于平衡,盈利的那些收费公路,相当于在获得超额的垄断性利润。超额的垄断性利润使一些收费公路支出(主要是运营管理支出)过大,是造成收费公路整体亏损的原因之一,如果管理支出少一些,收费公路就很可能是整体盈利了。因此,对于将市场化竞争模式用于公路这种竞争性很弱的公共品,我们需要进行深刻反思。(编辑 张立伟)